“那周大人的意思是，先從梁禦史身上下手？”小玖問。

周覓點頭道：“沒錯，只要讓梁禦史跟風無月這個相互依賴的關系瓦解掉，這對風無月來說，必然是一大損失，許多問題也會棘手的很。而梁禦史若是有幸能歸順陛下，為我所用，那這對陛下來說，豈不是再好不過。”

“可你知道的，上次因為他那個兒子梁瀟的事，朕懲罰過他，要不是風無月那個絆腳石出來說話，他是要被關在家裏一個月的！那次的事都已經結下梁子了，朕想調查他，估計有些難度啊。”小玖猶豫著說。

周覓卻緩緩起身，分析說：“其實也不用非要去調查，只要陛下留心他的一舉一動就好了。”

“怎麽說？”

“陛下想，梁禦史跟風無月之間，是相互依存的關系，風無月需要的，是梁禦史手上不起眼，卻又不可忽視的小勢力。而梁禦史需要的，是風無月的大權和勢力庇護，兩個人在某種利益關系上，你來我往。但陛下想想，這麽多年，梁禦史是個老匹夫，風無月還而立不到，他難道不會給自己留條後路？”周覓解釋稱。

聽他這麽一說，小玖似乎也明白了點，順著周覓的話往下猜測：“你說的對，梁禦史老奸巨猾，不可能所有的事都是風無月知道的。而風無月那個人，最不喜歡別人背著他搞小動作，估計他也派人盯過梁禦史，可這幾年梁禦史也沒搞什麽幺蛾子，他都不註意。要是我們能找出點什麽來……”

“沒錯，但臣想，梁禦史縱橫朝中多年，盡管在風無月手下做事，但好處和油水絕對沒少撈。至於這些，風無月也不在乎這點錢財。我們要做的，是挖出他的其它東西，比如風無月所重視的兵力，人力，關系，物資……”周覓認真的說。

小玖也同意周覓的話：“那這樣來說，只要朕時刻盯著梁禦史，他估計不會有什麽防備，這私下的動作也不會故意防著朕。這就好辦了。不過……要是如此的話，可就要勞煩周大人替朕來做這件事了，畢竟……如今的朝中，朕不知道還能信得過誰。”

周覓輕松一笑：“這件事，就算陛下交給別人，別人也辦不了啊！”

小玖笑問：“怎麽周大人如此自信？難不成是神機妙算，早就算到朕要走這一步了？”

周覓卻搖頭說：“不不不，盯著梁禦史雖然可行，但也耗時間，並且風險大，一旦被發現，不僅要功虧一簣，還很有可能被風無月知道我們的計劃。我們要做的是絕對保密，不能讓風無月知道任何的風聲。”

周覓頓了頓，繼續說：“可要是從梁禦史身邊的人下手，可就不一定了。那梁瀟雖是斷袖，卻有事沒事的愛往煙雨樓跑，陛下知道，這種地方是傳遞消息的最佳路徑……”

話已至此，小玖自然是恍然大悟，趕緊說道：“那這件事就有勞周大人和紅蝶姑娘了！對了，周大人說紅蝶姑娘的生辰快到了？到時候朕包一份大禮給她！”

“那臣先替紅蝶謝過陛下了。”周覓拱手道。

有了計劃之後，小玖才稍稍有些對付風無月的信心。慶幸的是，小玖身邊還有周覓這樣一個可用之人。

回到寢殿之後，廖梵已經能下榻了，看來習武之人的身子骨就是比常人的要好，這傷恢覆起來的速度也很高。

“玖兒，這殿內放的是什麽香啊，好像跟往日的不一樣。”廖梵問道。

小玖答：“這是朕上次請止淮調制的香料。內務苑送的朕聞不慣，還是這百花的自然香氣好，阿梵覺得呢？”

廖梵笑瞇瞇的看著小玖，點頭說：“是不錯，既然玖兒喜歡，那我可不可以討一些回鏡月閣，這樣以後陛下再去鏡月閣的時候，聞到的也是一樣的香氣。”

小玖想起第一次接觸廖梵的時候，他身上便散發著一股清晰的蘭香，至今為止，這味道都是熟悉的。不過既然廖梵這樣說，小玖還是大方的笑道：“好呀，既然阿梵也喜歡，那就最好了。不過，朕還是比較喜歡你身上的蘭香。”

望著小玖的笑顏，廖梵寵溺而又暧昧的說：“那玖兒要不要好好的感受一下？”

小玖臉一紅，趕緊轉移話題道：“咳咳，朕餓了，我們去吃飯吧！”

近來幾日，算的上是小玖來到北燕以來，過的最舒心的日子了。聽說風無月最近在忙稅收和邊關的事，基本上沒空搭理小玖；而小玖跟廖梵的關系也開始突飛猛進，有那麽一瞬間，小玖恍然覺得自己進入了傳說中熱戀的狀態。

墜入愛河的二人，近乎整日黏在一起，白天的時候逛一逛禦花園，將新開的花移栽到宮內；一起吃飯，一起看奏折，一起聊天；閑來無事的時候，廖梵會為小玖舞劍，教小玖基本的防身招式；晚上納涼的時候，小玖便倚在廖梵的懷中賞月，等她睡著的時候，廖梵在抱著她一起入睡；偶爾也會早早的起來，兩個人小孩子一樣在黎明的時候爬到宮殿的房頂上，宮墻上，去看日出……

依靠在廖梵身邊，小玖似乎覺得這一切都像是美好的夢境。要是北燕的生活能一直這般往覆就好了，可小玖明白，終有一日，這夢境般的美好是要被打破的。只不過每次小玖因此嘆氣的時候，廖梵都會想盡辦法來哄自己開心，看著他那張好笑而又深情的臉，小玖決定不管前路如何，要好好的享受現在才是。

周覓不見蹤影，為了找到梁禦史的馬腳，很少進宮。小玖也順理成章的將他掉到了戶部，一切行動都會以調查百姓的戶名為由，這樣辦事就方便多了。

蘇止淮的病也好了，不過卻耳目熏染的聽說小玖跟廖梵終日形影不離，也就沒怎麽去找過小玖。可蘇止淮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，總能自己給自己制造著驚喜，在宮人看來，他好像天天都有事可做，還做的樂此不疲……

至於寧月白，不知為何，也很少再去找過小玖，只是偶爾遇見，也都是看他在做功課。小玖抽時間盤問過教他的太師，太師稱寧月白逐漸收斂了玩心，學起東西來有模有樣。更有趣的事，每次上課，只要一有時間，銀鈴也會去好奇的偷聽。一來二去，小玖也就默許了她跟寧月白一起去聽太師授教。

而賀蘭霜進宮的次數也越發頻繁了，小玖幾次試探了賀蘭霜，竟有些可笑的發現，早就同廖梵認識的他，此時見廖梵對自己一番情深，她倒是不舒服的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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